最近南苏丹的内战不断升温,我们位於博尔(Bor)的团队收到位於旧凡加克( Old Fangak) 另一无国界医生项目的求助。 Old Fangak 无国界医生医院位於南苏丹北部,尼罗河支流畔,属部落冲突的高危地区,从战斗前线前来医院,只能倚靠快艇。最近两星期,区内的战斗频繁,它们不断接收大量伤者。可是它们只是一所小型医院,主要处理内科及传染病症,缺乏手术设施。
作为人道救援工作者,心情总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能够救助更多伤病者,另一方面又希望世界上不再需要我们,祈求战争天灾人祸可以从此消失。可惜,全球对人道救援工作的需求,却只有与日俱增。 这次第五度为无国界医生执行人道救援任务,收起了以往的兴奋心情,换来的只是平静、淡然。 面对全球对人道救援组织的袭击事件不断增加,出发前最大的挑战就是家人的同意。庆幸有两位姐姐的游说,父母最后还是默默的支持。家人的支持,确实是何其重要。
我很高兴能回到中非共和国的博桑戈阿(Bossangoa)。两年前我来的时候,这里刚爆发一场庞大的人道危机。现在打斗及暴力冲突减少了颇多,但抢劫和盗窃仍然猖獗。 博桑戈阿项目在三年前开展时是一个紧急项目,及后它变成了固定项目,支持整个地区。两年前我在博桑戈阿所认识的员工,有一半至今仍在当地工作。所以我今次甫抵达时,我感觉有如踏进半个家似的。我的法文仍然很差劲,特别是聆听的部分,但至少足够我用来问诊以及清晰地下指示。在病人的档案中写下指示及手术的细节,更是轻而易举。
夸亚医生(Dr Evangeline Cua)是一位菲律宾外科医生,于10月3日美军空袭阿富汗昆都士医院时,身在现场。她在这里分享了当晚可怕的逃生经历。 昨晚,它再次发生。 我们如同两只无头苍蝇,在一片漆黑中奔跑——我,还有一个辅助我手术的外科医生。刚和我们在一起的护士已冒着一连串来自上空的枪击跑出了大楼。四周扬起的灰尘让我几乎窒息,不断咳嗽。戴着外科口罩,我的嘴巴里都是砂砾,像是有人逼我吃沙子似的。
在很多的项目中,身为团队中唯一的外科医生时常会感到很大压力,而身心都会觉得吃力。你需要作不同的程序以拯救病人的生命或肢体。
Awien,一位十二岁的小女孩。从大概一年前开始,她不时感到右边腰间疼痛。她的家人,于一年间带她访寻过数十名本地医生,各人都说Awien患的是尿道炎,于是处方了一个又一个吃不完的抗生素疗程。一年过去,Awien吃掉了数之不尽的抗生素,但病情仍然丝毫没有好转,反而疼痛的位置向前伸展到右腹。她的家人,由于要应付那些庞大的医药费,已几近把家中的财产──牛只──都变卖了。  某天,Awien被送到我们的急症室。替她作过详细临床检查,我了解到她的情况绝不乐观。她正在发高烧,心跳快得接近她的极限,也出现了败血性休克的精神状态。
Akin为受伤的执法人员做检查。 Photo credit: Akin Chan
身边的朋友经常会问:"你们无国界医生的起居饮食是怎么样的?" 当然这也视乎项目性质与地点。一般而言,位于局势较不稳定冲突地区的项目,生活条件可能会比较好,然而所失去的却是自由。意思是,除了医院及住所范围外,其他地方一律禁止到访。假如住处位于医院范围之内,即意味着你将会有好一段长时间,不能踏出医院半步。犹如坐牢般的生活,当中的精神压力绝不好受。至于我目前身处的南苏丹,普遍来说安全性比较高,自由度也会高一点。然而,居住环境却可能强差人意。即管谈谈今次项目的衣、食、住、行。 衣。在这里我们都是自己以人手方式洗衣服的。
这个国家的东部因矿产资源,特别是黄金而闻名,因此人人都想要掌控这个地区,包括它一些贪心的邻居。距离我所在地方卢林巴(Lulimba)15公里,有一个城镇名叫米西西(Misisi)。它是一个黄金重镇。至今为止我都没有机会去那里参观,因为从我刚到埗就忙于处理前同事留下的相当多的重要手术,还有在过去的两周里一些紧急手术,其中包括不少来自米西西的。采矿事故在这里很普遍,很多人会一头栽进去看看自己有没有发现黄金的运气,因此他们会用很原始的方法,冒一切风险进入矿井及隧道。
我想大家也都听说过在3月底也门武装冲突升级的事。4月初,无国界医生安排我前往亚丁,参与一个外科的紧急救援任务,但由于审批手续和签证申请的延误,所以我也延至4月22日晚上才启程。 经过漫长的旅程,包括从香港到亚的斯亚贝巴11小时的飞行、前往吉布提的1小时接驳航班以及前往亚丁的13小时船程后,我终于在4月24日下午来到无国界医生在亚丁的医院。 无国界医生自2012年以来管理这间在亚丁的外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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