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rwin GUILLERGAN

亲爱的朋友: 嗨!蕯拉默诺(阿姆哈拉语「平安」的意思)!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跟你们通信了。我来了埃塞俄比亚的阿卜杜拉斐──那既遥远又与世隔绝的地方──已四个星期了。这里的项目统筹因患上腺热刚被撤走,那位从英国来的护士又因家事回国了,我只得独力负责这个项目。 一切还算不错,我指作为项目统筹及处理其它的工作。对我来说,这是一项新任务,虽然我犯了不少错误,但亦看到不少可以改善的地方。虽然我曾经管理瓦努阿图共和国的医院,但这儿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如果要说有甚么事令我感到难受,那要算是那些病人的苦况,而不是行政工作。 看见病人的情况,我深感我们的确非常非常幸运。我们常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烦恼:吃甚么、穿甚么、下班到哪儿玩、手提电话的通话费用是多少,诸如此类。在这里我见到很多年轻人和儿童,走几百公里路去种植芝麻、高粱或棉花的农场工作。他们平均每天只赚三美元左右,而且农场的环境非常恶劣:没有清洁的食水,没有足够的食物,更没有治疗疟疾或其它病症的药物。 那天,卫生局转介了一个病人给我,那年轻人已发热超过两个月,脾脏肿大,又非常瘦弱(身高体重指数少于百分之十三)。他仅有的财产是身上的衣服,他甚至没有穿鞋。

© Erwin GUILLERGAN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那濒死的表情:一副绝望的表情。那是我无法形容却深深感受得到的,实在得几乎可以尝到的绝望。 面前的他离乡别井到此地赚钱养家,现在快死了,家人还毫不知情,快死了,也没有人为他祷告。 他将跟数以百计的埃塞俄比亚外劳一样,被埋葬在没有名字的墓碑下。 作为医生,我尝试将自己抽离这些残酷的现实。上医学院时,老师都要求我们在处理医生与病人的关系时要绝对专业。面对病人,最好先放下感情的包袱。可在这儿,对着每个来看病的人,我不其然起了恻隐之心。为什么呢?这些人为了养活一家和自己,甘愿将生命作赌注。有时侯,他们输掉了。他们付上了高昂的代价。 抱歉这信显得有点沮丧,但我想不出其它的方法说出这个故事,下次通信我会振作一点的了。我保证! 想念你们。 Erwin
来自菲律宾的格林根(Erwin Guillergan)医生二零零六年加入无国界医生,同年五月在埃塞俄比亚负责内赃利什曼病治疗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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