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星期前的一个星期天,我当了一个下午的小小医生“跟班”(当然实质只为观察员),跟着那天当值的两位医生东奔西跑。
登上车子前买了雪糕捧和两包冰作一个人手cold chain,在大热天时下要保着雪糕四十五分钟不溶,可一点也不易。
首先是跟着来自美国的妇科医生Rachel。在车上时接到Rachel 电话,问我还有多久才到达,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将会看到一个剖腹生产 ,
坏消息,等我到达后才仔细告诉我。
一到达医院,跳下车,便跑到pantry 把雪糕塞入冰箱,再跑到妇产科病房。
Rachel 一见我,便告诉我不用着急,手术还未开始,她还有些文件要处理,助手们也还在手术室内打点着。不过要把坏消息先告诉我,这个剖腹生产可不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应看到的剖腹生产,因为婴儿已在妈妈的腹中过世了,估计约28周,而且应该是死了许数天了,前一天妈妈开始大量流血,用乡村土炮方法未有见效,终于刚来到我们医院求助。
听着心一沉,调节一下心理,接着我便换了期待以久的医护人员制服,带上手术室帽,穿上手术室鞋,乖乖站在手术室的角落,以免影响手术的运作(及以便要见血晕倒时有个墙依靠着)。看着诊所的健康护理人员及助手们准备着,看着Rachel 仔细的洗着手,跟着程序穿上一件又一件的手术衣服手术袍,病人进入手术室,麻醉,各人都准备好了。
Rachel 看了我一眼,便拿起手术刀割了第一刀。我以为我要晕低了,却双眼离不开,慢慢便开始适应了。直到把一动不动,细小到不行的婴儿抱出来,那一刻我真的不能看下去了。
Rachel 叮嘱着助手小心别把尸体弄破,等助手把婴儿的尸体抱走后,她开始把伤口联起,看着她双手变起魔术来,一边给助手解释着为何方法与平时的不一样,然后伤口变回了一条线。
手术完成后,Rachel 问我感觉如何,我想其实感觉没有我想象中的呕心(注:我绝对不是见血人),只是我看着Rachel 看似轻松,却想想比起家中,这里每天多少个不愉快收场的手术,担子是如何的重。在这当医生真的一点也不简单。我的感觉是,您到底又感觉如何?
我们吃完雪糕后(没有溶完再凝固!人手cold chain 成功!),妇产病房静了下来,我便跟着来自印度尼西亚的儿科医生扎因(Husni)了。
周日只有扎因一个儿科医生当值,我们有5个儿科病房、急诊室、深切治疗部、婴儿病房、营养治疗喂食中心和隔离病房 ,都归他一人所管。真正的东奔西跑。
跟着上一手医生的报告向重点病人续一跟进,晚上7时许,有一个12岁的病人送进急诊室,诊所健康护理人员在一轮检查后,透过无线电把扎因叫到急诊室,扎因再仔细问话后,决定要把病人送到隔离病房。
急急脚去到隔离病房,助手帮扎因穿上全副个人防护装备,他又像个航天员般把病人接过来。接着有无数的跟进,交代好夜晚的一切安排,他终于可以下班了。
这天跟着两个医生跑来跑去,看着他们跟进的每一个妈妈、小孩、婴儿,在这样的天时地理环境,虽有妙手,要回春却是百倍更难,医者父母心,真难想象医生护士们每天心中被刺多少回。
向医护人员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