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 source: Vincent PAU
清晨五点,一如所料,被带着敌意的晨光晒(热)醒。望着一片颓垣败瓦,忽然想起没有在香港的医院工作已经一年有多了,再望望眼前的光景,一切好像是发梦一样,一年前,有谁又会想到今天我会身处此地呢?  一年之前,放弃薪优粮准的工作,就系咁开展了不平凡的一年,回望当初一点都不后悔,毕竟世上有太多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这一年很漫长,发生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学懂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干了很多之前唔相信自己做得到的事。
不经不觉,身处菲律宾重灾区之一的吉万(Guiuan),已经有差不多两星期了。这十多天沉醉于工作之中,日子转眼就过,来到今天终于有时间整理一下在这里的所见所闻。 吉万市是位处菲律宾东面的萨马岛上的一个沿海城市,位处塔克洛班(Tacloban)的东南面,人囗约五万人。地理关系,它是台风海燕最早登陆的地方,是今次风灾的重灾区之一。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没想到亲眼看见时感觉还是如此震撼。从直升机上可以清楚看见,整个城市被台风完全摧毁了。
© Vincent PAU
正如之前所说,整个城市的所有房屋都已经没有屋顶了,诊所都唔例外,连续几日落大雨,难为医生要撇住雨睇症,正是屋漏兼逢连夜雨。  我因为multi-tasking要周围行的关系,咁大男孩第一次着住雨褛帮人分流、打针、set drip、洗伤口、联针。
© Vincent PAU
时间不多,长话短说,这里是吉万(Guiuan),简直是满目苍夷,整个城市被台风摧毁了。  才不过短短几天已经感到很累,每日都工作到极度疲累,从天亮做到天黑,做到不知道今天星期几、多少号,昨晚开会,意外得到多名医生赞赏,好开心没有丢香港人的脸。
© Baikong MAMID/MSF
昨日乘坐飞机前往宿雾,机上坐得满满的,齐集了来自世界各地再经香港转机往菲律宾的救援人员、记者、赶回家乡的菲律宾人、与及少部分旅客。机长临起飞前,特别广播答谢一众赶往救灾的救援人员,换来机仓来的一片掌声。 宿雾是菲律宾的第二大城市,也是最接近灾区而又拥有正常运作机场的地方,所以无国界医生以此作为基地,统筹救灾工作。 跟大家想象不同,救灾的前期往往是以后勤人员为主导的。
© P.K. LEE/ MSF
妈妈,对不起。刚刚才从南苏丹回来两星期多一点,如今我又再收拾行李,准备参与救援任务,天亮了就要出发前往菲律宾,首先飞往宿雾,然后再往塔克洛班工作。 说起塔克洛班,我想在风灾之前没有多少人会认识这个城市,即使是我也不例外。不过,我想最近只要你有打开电视,有留意风灾新闻的话,你对那里一定不会陌生。就是那个被台风海燕吹袭的第一个大城市,满目疮痍,被台风夷为平地的地方。那里如今甚么都没有了,有的是一大班需要国际救援的灾民。
© Vincent PAU
  Last working day in Yambio. Still I don’t feel like I’m leaving tomorrow.   说真的,应该是我跟你们说多谢才对,感激你们对我这个乳臭未干的上司的尊重和包容,也感激你们打算齐齐夹钱筹旗买牛送比我娶老婆,等我成世都留系度。听见你们说很高兴和我一起工作,唔想我走,又赞赏我为苏丹人民的付出,说真的,我感到相当感动,要深呼吸才把泪水吸回去。  

You saved me

鲍隽宇
Photo source: Vincent PAU
  今日连续急救完3个小孩后,累得坐在长椅上休息,忽然有个小孩走到我面前,报以天真笑容说,“Thank you!”   我跟他握手,头脑因为疲倦而相当混乱,仍然唔知发生乜事。然后他说,“You saved me (before).”接着展示手臂联过针的伤痕。   虽然我真系唔认得佢,但心里还是一热,唔知点解有d眼湿湿。一世人两巴打(兄弟),这些小恩小惠何足挂齿呢?  
© Vincent PAU
这里是南苏丹的延比奥,一个孩童死亡率相当高的地方。雨下得越来越大,我坐在异常冷清的门诊部门里,心不由得有点担心起来。现在是雨季,热带地区的暴雨可以来得毫无征兆,忽然一场大风吹来,转眼间一团庞大的黑云已经悄悄地罩在头上,暴雨可以瞬间将医院变成泽国,病房与门诊之间的泥地会出现几道急流,水深可以去到足踝以上;医院以外,山泥和洪水有时可以冲断路基,截断本来就已经难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