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的村民,他们的村落都是被武装派别烧为平地,村民们逃到丛林,在树荫下栖身,蚊帐也没有。至于疟疾——我从未见过如此糟糕的情形。」

刚果民主共和国平加(Pinga)的迪科克(Tom DE KOK)

迪科克第一次参加无国界医生的救援任务是二零零五年地震后的巴基斯坦。此后他参加了无国界医生在达尔富尔及伊拉克的救援工作,并在刚果民主共和国完成了两项救援任务。

迪科克是无国界医生项目统筹,已从刚果民主共和国东部北基伍省归来。那里政府军队与多个军事派系冲突不断。在平加镇周围,不同武装力量之间战线时常转移,当地群众因而受困。战乱使村民流离失所,只得藏身于森林中的临时栖身所,不知道下一个危险来自何方,并经常完全得不到任何医疗服务。

对于一些人来说,即使是去镇上买盐这様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他们要冒着被抢劫、勒索和骚扰的风险。「我路过了一个村庄,村民没有盐。我们是一个医疗组织,我们实在想象不到他们如此希望得到盐。」

巨大的医疗需求
在这様动荡不安的局势下,许多人缺乏最基本的生活所需,同时人们对医疗服务也有着巨大的需求。虽然在冲突地带工作困难重重,在不断变化的战线的两边,无国界医生为平加镇的营养不良儿童开设了治疗喂食中心,同时在附近地区支援两间医疗中心,以及派出电单车流动医疗队。二零一零年,无国界医生的救援人员在平加进行了四万次诊症。

冲突持续不断
「这里的大部分人——甚至是长者——都不知道无战乱的生活是何滋味,因为冲突已经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是,平加镇内居民的经历和仅五公里外、战线另一边居民的经历,就已经大不相同。许多村庄往往被非政府民兵烧光,以防止邻近的政府军队前进和占领。发生这种情况时,村民们只有被迫藏身在森林中的临时栖身所,连蚊帐也没有。」

疟疾成为风土病
平加气候炎热多雨,周围山上森林茂密,因此疟疾在当地是风土病亦非意外。二零一零年,无国界医生平加医疗队治疗了六千五百多名疟疾病人。患上疟疾的儿童尤其容易患上威胁性命的倂发症,但要将这些儿童送到镇上去看医生绝非易事。

试图穿越战线
要去看病或到平加镇上的医院,村民「必须穿越战线以及由不同军事派系所控制的区域。无论在哪边,他们都会被指控为另一方的支持者。如果他们沿着大路走,会遇上检查站。如果选择抄丛林小路,则会遇上军队——不管是政府军队,还是非政府军队,然后会被迫解释为甚么会走小路,令人更加生疑。当战事全面爆发时,军队更会怀疑每一个人。那些都是病情严重个案,都是抱着染有疟疾、甚至可能有贫血倂发症、奄奄一息的婴儿的父母。他们上路去求医,接着会受到骚扰、只得折回,结果就是婴儿救不了。」

电单车流动医疗队
由于无法求医的人很多,无国界医生的流动医疗队便以电单车为交通工具,穿越战线深入茂密的丛林里找寻生病及精神受创、急需援助的人们。「路况糟糕极了,我们的流动医疗队要骑坐电单车,因为汽车根本到不了那里。」

运送病人
对于许多病人的情况,仅仅接受即场治疗是不够的,他们需要被转送到最就近的医院,而这也许会穿越两条战线及由三个不同的军事派系所控制的区域。在这些情况里,「尽力运送病人与医疗本身一様,都是在救人性命。我们总不能让病人坐在电单车上,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开行数小时,不论是孩子们抑或孕妇都会抵受不住。我们唯有先填妥病人转送表格,然后安排他们到检查站与我们会合,再与我们一起通过检查站。我们告诉检查站的武装人员当天要过关的病人姓名,并告诉他们我们会跟进这些病人。但是仍然有一些病人始终未能到达我们在战线另一边的诊所。」无国界医生的队伍正试图找出解决这些难题的办法。

治疗强暴受害者
无国界医生同时也为曾遭强暴的妇女和女童,提供专门医疗护理。治疗包括接触病毒后预防治疗,以防御艾滋病毒及其它性传播疾病。性暴力是刚果东部战争中的可怕一面,冲突中各军事派系均有施行。许多遭侵犯妇女因害怕会遭家人视之为耻辱而排挤,因而不敢求医。而她们在求医途中,穿过军事检查站时亦会受到进一步骚扰的风险。二零一零年,无国界医生为超过二百名历经各种艰难后终于抵达无国界医生医疗诊所的妇女和女童,提供了专门医疗护理。

产科护理
为当地提供产科护理又是另外一项当务之急,因为生活在丛林中的女性如在孕期或生产期间出现并发症,根本无法求助求医生或经训练的助产士。二零一零年,无国界医生在平加及周边地区进行了四千次产前诊症,并在无国界医生一间设施里接生了六十五名婴儿。

无国界医生带来的增值
尽管困难重重,比如要骑电单车在丛林泥路上前行,或是在检查站被拦截,或是为穿过战线而与各武装派系协商斡旋,无国界医生仍然可以在这些恶劣条件下提供医疗援助。「我们在当地的声誉很好。我们在这些艰难的环境下争取了最大的空间工作。我们仍然为有需要的人伸出援手,工作在战线的任何一方都受到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