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国界医生在乌克兰南部的一些曾有几个月时间处于前线附近或被俄罗斯取得控制的城镇和村落开展工作。在这些地方的大多数,我们的团队目睹了巨大的破坏,包括医疗卫生设施。人们报告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获得医疗卫生服务的机会极为有限。无国界医生的队伍依靠当地志愿者才能接触到幸存的居民,有时甚至像寻找可以用来诊症的地点这样很实际的事情也需要依靠他们。

在长达八个月的强烈冲突后,赫尔松(Kherson)地区的波索德-波克罗夫西克村(Posad-Pokrovske)已成为一片废墟。一间小小的户外厨房是索娜(Natalia Chorna) 家后院唯一没有受到战争影响的地方。她在那里做炸肉饼,她的狗在废墟中闲逛。“你想来块儿肉饼吗?那可没有你的份儿,” 索娜笑着对狗说道。

俄罗斯军队从来没有实际控制过这个小村庄。但是在2022年3月,每天都有火箭弹落在这里。索娜和丈夫瓦列里(Valeriy)在那时决定离开。“我们带着几个行李箱和我们的狗,开车去了尼古拉耶夫(Mykolaiv)”,瓦列里说。在11月,乌克兰军队反攻并重新控制了该地区后不久,这对夫妻在11月份回到了这里。

11月17日,一支无国界医生团队第一次来到了村里。他们看到了残垣断壁和为数不多的居民,在这个原本有2000名居民的村子,如今只剩下了不到20人。村里遭受的破坏程度如此之大,使得无国界医生的工作人员无法安全地使用村里的任何公共建筑来提供医疗问诊。村里的医疗卫生设施被炮弹击中,即使有的房间没有被完全破坏,但是那里还有未爆炸装置,也并不能安全使用。一名当地护理人员将无国界医生项目主管介绍给索娜和瓦列里,因为他们的房子可以用作无国界医生的临时诊所。

“这里没有网络,所以我们很难联系到索娜,”无国界医生项目主管埃雷特(Ehret)说,“有时,我们设法短暂地联系到了她,她告诉我们将没有办法再次联系到她,因此她会点燃一些轮胎以便我们确认她的位置。我们跟随着黑色烟雾的指引找到她,这也是我们如何找到她的房子的。”

问诊在索娜和瓦列里家的卧室进行。“没有当地的志愿者,我们没有办法进行像我们现在的这样的活动。”

一位秘书到乡村医生的转变

鲍里索娃(Tetiana Borysova)来自赫尔松地区的村庄米罗柳比夫卡(Myroliubivka)。她一直想成为一名医生但是没有办法负担学费。当俄罗斯军队行进到这里时,许多医务人员离开了村庄,战争便成了她的护理速成班。

鲍里索娃说“我发现自己可以进行肌肉注射”,俄罗斯军队在2022年春天来到了她的村庄,鲍里索娃和家人决定留下。如果加入撤离车队的话,他们担心遭受炮击。当时的鲍里索娃是当地门诊的秘书,她之后继续和一名内科医生,护士助理和司机一起工作。

“我们在这里给伤口上药,我甚至还帮一名患者做了拆线。那很吓人,但是我们必须帮助他人,”鲍里索娃说。获得药物确实很难,“俄罗斯士兵在街上卖药,但是人们难以负担药品的价格。”

在11月上旬,乌克兰军队重新夺回鲍里索娃的村子,不久后,一支无国界医生医疗团队到了米罗柳比夫卡门诊提供问诊和分发免费的药物。如今,鲍里索瓦和同事们帮助无国界医生处理他们的工作。除此之外,他们还会通知当地居民无国界医生的问诊行程。“我们在社交群里发布信息,我们也在大街上告诉人们相关的信息,这就是我们如何找到患者的。”

骑自行车逃离炮击

在赫尔松地区的布拉戈达特涅(Blahodatne),一些破旧的自行车靠在墙上。在街上只能看到一两辆车,但是自行车却随处可见。“没有人知道炮击将会何时开始,为了准备快速行动,你需要一辆自行车”当地的志愿者卓默(Iryna Zhomer)说。

曾经有800人住在布拉戈达特涅(Blahodatne),当俄罗斯军队控制这一地区时,这里只有170名居民,卓默和丈夫也在这些人之中。离开的人们试图将必需品寄回给村里的亲戚,但运送很难组织,部分原因是移动和固定电话通讯困难,使通信变得复杂。“我住的地方信号还行,人们会找到我这里,我接到了远在德国和葡萄牙的乌克兰难民的电话:他们让我把东西转交给他们的亲戚,因为他们彼此无法取得联系。”

现在,卓默接到了无国界医生的电话。在这个地区被乌克兰重新夺回后不久,无国界医生在11月第一次来到这里。“无国界医生基本上每三周来一次这里,他们带来了药和援助,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