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内战最后阶段 数千名受伤平民被困战区

斯里兰卡军队与泰米尔之虎游击队自今年初在该国东北部激战,数以万计平民被困战区数月,得不到任何援助及只有很少的医疗护理。当这长达数十年的内战进入最后阶段前的几个月,包括无国界医生在内的人道救援组织却被斯里兰卡政府要求离开重战区,只有红十字国际委员会(ICRC)可以继续提供必须的医疗援助,把伤者撤离到卫生部的医院。

四月,数千名平民逃离战区,很多人都因炮弹碎片、子弹或地雷而身受重伤,需要医疗护理。无国界医生支持的瓦武尼亚医院于二月至六月期间,便有近四千名战争伤者接受手术。当地其他医院亦需应付比负荷多出一倍、甚或两倍数量的病人。

在政府管理的临时营地里,有多达二十八万名流离失所的平民栖身。他们若需住院治疗,会被转介到营外的医疗设施,包括无国界医生的医院。无国界医生在曼尼农医院亦医治了超过五百宗因冲突而受伤的个案,其中超过二百宗需接受手术。

自八月起,营地里的人陆续获准离开,重返家园。然而仍有很多流离失所者留在瓦武尼亚与收容家庭一起住,并有数万人住在今年十二月才开放的营地里。无国界医生与卫生部合作,在瓦武尼亚或徙置区为居民提供矫形手术等复康护理和心理护理。

巴基斯坦平民受暴力所困 却为外界所忽略

在二零零九年,巴基斯坦出现猛烈的暴力事件。在西北边境省(North-West Frontier Province)和联邦行政部落区(Federally Administered Tribal Areas),政府军与配备武器的反对派系之间的冲突,令超过二百万人无家可归;多个主要城市发生多宗爆炸事件,杀害数以百计的人民,数千人受伤。

在史瓦特山谷(Swat Valley),多间医院被迫击炮轰击,两名无国界医生的工作人员被杀,而医疗队也因当地的暴力事件而被迫暂停救援工作。

史瓦特及布内尔(Buner)地区的平民持续逃亡,涌往西北边境省内其他地区,很多人寄宿于当地百姓的家庭。要接触局势不稳的地区,以及在主要城市内找出寻求庇护者并不容易,这也为救援工作增加难度。在下迪尔区(Lower Dir),很多病人因战火重伤,当中更有孩童受枪伤或炸伤。

联邦行政部落区内的古勒姆特区(Kurram Agency)所出现的冲突,导政医疗制度几近崩溃。自十二月开始,冲突激化,数以千计人民逃亡。在宵禁令下,人民每天只有数小时可以前往医院,大大减少了他们接受治疗的机会。南部俾路支省(Balochistan)的衡突持续,人民长期被忽略和边缘化。南部地区所得的医疗照顾最差,母婴死亡率非常高。

在巴基斯坦,无国界医生不接受任何政府的资助,百分百依赖公众私人捐款支持救援工作。

南苏丹及达尔富尔地区人民处境岌岌可危

二零零九年,苏丹国内几个地区的医疗人道危机持续不断。除了达尔富尔地区的危机,在南苏丹,暴力升级、疾病爆发、医疗护理服务不足或缺失,都使当地人民面对的困境雪上加霜。

《全面和平协议》结束了长达数十年残酷的南北内战,然而该协议实施约五年后,南苏丹地区的医疗需求仍处于紧急水平,局势愈趋紧张,使安全环境更加不稳定。琼莱(Jonglei)、上尼罗(Upper Nile)、瓦普拉(Warrap)及湖省(Lakes)等省份,因部族间暴力冲突终年不断,导致数百人死亡,数以千计的人流离失所。乌干达反叛组织「圣主抵抗军」(LRA)在苏丹接壤刚果民主共和国的边境附近,向村庄发动零星袭击,迫使数千名苏丹人民逃离家园,而来自刚果民主共和国的难民逃至苏丹境内的西赤道州(Western Equatoria state)寻求庇护。
 
当苏丹人民仍要面对零五年才结束的南北内战所带来的灾难性影响之际,南部的暴力事件却持续升级。现时,几乎四分之三的人口无法得到最基本的医疗服务。这一整年里,无国界医生在南苏丹的一千二百名工作人员治疗了数千名营养不良、疟疾及结核病患者,并在该国几个地区提供了一系列妇产护理。脑膜炎、麻疹、霍乱及疟疾爆发是常见的事情,无国界医生团队于二零零九年在北拜赫尔加扎勒(Northern Bahr-el-Ghazal)、琼莱及瓦普拉省,以及南苏丹首府朱巴(Juba)都治疗了霍乱病患。此外,无国界医生亦在琼莱和上尼罗两省,着手治疗黑热病(一种若没有治疗,即可致命的寄生虫病)。

达尔富尔人民的处境同样岌岌可危。上百万人在国内流离失所,需要外来援助,与此同时,零星的战事以及为争抢资源而爆发的冲突,继续导致人命伤亡。苏丹总统巴希尔(Omar AL-BASHIR)因战争罪行及反人道罪行被国际刑事法庭起诉后,十三个国际援助机构(包括无国界医生的两个分部)及三个苏丹组织被苏丹当局驱逐离开,在达尔富尔地区的供粮供水及医疗服务的援助工作,变得更困难。

局势不稳和针对救援人员的绑架行动,阻碍了救援人员评估新的需求(尤其在无从获得援助的乡村地区),以及回应近二百万名仍住在临时营地的流离失所者的需要。但留下的援助人员仍尽力为有需要的人民提供人道援助。无国界医生仍会致力提供不偏不倚的医疗援助,现时在达尔富尔若干个地点工作。

也门北部激烈战事 平民被困

反叛组织自二零零四年以来,在萨达省与也门政府展开过五次战争,第六次、也是最激烈的一次战事于今年八月爆发。此前,今年春,萨达也曾爆发零星战事,导致多名平民受伤,无国界医生医疗队在拉赞镇的医院医治伤者,当中有男有女也有小童。医院以及无国界医生宿舍也同受战火影响。战火不但令当地病人难以到医院求医,亦阻慢了医院日常急症、手术和营养治疗服务。

也门军队于八月加强对叛军的攻势,令战事急剧升温。该省十五区当中,十三个受战火蹂躏,几乎影响着全省平民。十一月,沙特阿拉伯军加入战事,令平民困苦进一步加深。

在塔勒赫(Al-Talh)镇,战事最终迫使无国界医生中止在医院的工作。十月中,火箭炮击中拉赞医院,医院被迫关闭,无国界医生暂停工作,并要撤走工作人员。现时当地大部分平民无法得到任何医疗护理。战事亦导致数以千计平民逃到萨达北部,另有数万人逃往邻近的省份,但当地只有很少甚或没有任何医疗服务。

与沙特阿拉伯边境接壤的巴吉姆地区(Baqim District),无国界医生自八月中开始在曼达巴(Mandabah)为数千名流离失所者提供医疗护理和洁净食水,并在镇内设立医院。针对哈杰省迈扎营地(al-Mazraq)流离失所儿童营养不良情况上升,无国界医生亦展开了救援工作。

人道工作空间被侵蚀 令阿富汗人民援助中断

二零零九年,阿富汗战事升温,该国各地平民都面对暴力升级的影响。局势不稳令原本脆弱的医疗护理制度进一步受损,省首府只有几间运作有问题的医院和诊所。阿富汗人如需医疗护理,只能作不可能的选择︰要不冒险在战区里走数百哩路去求医,要不就是尤得病情恶化,直至有生命危险才去服务大幅缩减的医疗设施求医。

二零零四年六月,五名无国界医生员工在阿富汗被杀,因而离开该国,接近五年后的今日,无国界医生已重返该国。

不幸的是,虽然援助需求上升,但不偏不倚、中立的救援组织若要在该国评估需要和提供援助,则变得愈来愈困难。军队、重建与发展的工作,和人道工作之间曾经一度很清晰的分别,现在已变得很混淆。

为了得到参战各方的接受,独立的医疗组织如无国界医生,必须透过与交战各方协商、在阿富汗或巴基斯坦不接受参战政府的捐助、以及拒绝交战各方去尝试控制或指挥我们的工作等方法,去展示和清晰地向外沟通我们不偏不倚、中立和独立的原则。

刚果民主共和国东部 持续不断的暴力事件威胁平民

二零零九年全年,刚果民主共和国东部的平民受到各武装派系持续冲突的影响。数百人遭杀害,数千名妇女、儿童甚至男人被强奸,数十万名平民逃离家园。北基伍省(North Kivu)的武装冲突演变成游击战,游击队员在当地肆意掠夺和焚烧房屋,散播恐怖气氛,以报复当地居民对不同派系的所谓支持。

十月,无国界医生在北基伍省多个地点为儿童注射麻疹疫苗,其间遇到政府军队开火袭击。是次袭击严重影响了在冲突地区,救援组织执行独立的医疗人道工作时所需要得到人民的信任。

与此同时,在刚果民主共和国北部的上韦莱省(Haut-Uélé) 及下韦莱省(Bas-Uélé),乌干达反叛组织「圣主抵抗军 」(LRA)与乌干达及刚果民主共和国军队交战,当地人民因此陷入了持续的暴力冲突之中。当地的盗窃行为也日益严重。过去一年中,已有数十万人被迫流离失所。持续的袭击迫使数以千计的居民逃往城镇寻求安全和庇护。

作为少数在当地为数以千计流离失所者提供外科、营养、心理及基本医疗护理的人道救援组织,无国界医生呼吁各人道救援组织,在受极端暴力影响最大的乡村地区,加强救援力量。

索马里人民备受暴力冲突威胁 缺乏医疗护理

二零零九年,索马里人民继续成为暴力冲突及医疗制度崩溃的受害者。严重旱灾影响着该国部分地区,导致数以千计儿童严重营养不良。但同时,国际及索马里籍救援人员被掳和杀害事件,令当地人道援助更加未能响应当地人民的庞大需求。

非洲联盟和联合国支持的临时政府军队,与武装反对派,继续在首都摩加迪沙爆发战事。人权组织及联合国组织估计,自零七年以来,约二万至二万五千人被杀,伤者不计其数。联合国估计,过去十二个月,便有超过一百五十万人逃难离开摩加迪沙及中南部地区。

索马里人民亦缺乏基本和救命的医疗护理。无国界医生在当地其中挑战正是难以招募医生和护士,因大部分医护人员都为逃避战火而离开该国,而且亦无医科大学运作。

一场干旱加上牲畜大量死亡,令亚加勒卡约和周边地区出现紧急营养不良情况。十二月初,无国界医生的营养治疗项目便接收了一千三百名严重营养不良的儿童,数字接近去年项目全年治疗人数总和的一半。

数以万计的索马里人继续逃往吉布提、肯尼亚和也门等国家。无国界医生在这三个国家,以及马耳他和意大利,为索马里难民提供援助。

资助极度不足 损害儿童营养不良治疗

每年约有三百五十万至五百万名儿童的死亡与营养不良有关,即每六秒便有一人死亡。然而,儿童营养不良其实是容易预防和医治的疾病。近年我们对儿童营养不良的掌握大大改善,国际间亦渐有共识,采用含丰富蛋白质、维他命和矿物质的即食营养治疗食品,来医治五岁以下、患上严重营养不良的病童。那么,为何仍会有五千五百万名小童继续因这疾病而受苦?

部分原因是缺乏资金去运作有效的营养不良治疗项目。全球富裕国家就抗击营养不良的贡献,于过去七年(二零零零至零七年)里一直未有增长。世界银行估计,要在全球三十六个营养不良病例多的国家,需要一百一十八亿美元(约九百二十亿港元),惟富裕国家每年只拨出三亿五千万美元(约二十七亿三千万港元)。

虽然有数十亿美元的国际援助用于「发展粮食援助及粮食安全」或「紧急粮食援助」的项目上,但当中只有少于百分之二的款项,是用于含有预防儿童营养不良的营养素的粮食上。而且,现时粮食援助制度充斥着很多低效率的做法,例如美国政府坚持将粮援以实物形式运往受助国,这比起在受助国当地直接购买粮食要多花约六亿美元(约四十六亿八千万港元)。

据世界银行研究指,三十二个五岁以下儿童营养不良高发病率的国家另需七亿美元(约五十四亿六千万港元),无国界医生呼吁有关各方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增加资助予提供合适营养素的治疗项目,为数百万名急需援助的儿童提供适当的营养。

研发与治疗增加不足 令被忽略疾病病人受折磨 

全球有超过四亿人,都受黑热病、昏睡病、美洲锥虫病和布路里溃疡这四种被忽略的热带病所威胁。前三种是所有热带疾病中最致命的,而这四种疾病都被世界卫生组织视为棘手问题,因为相关的治疗和检测工具都已过时、无效,甚或根本不存在,而在偏远或局势不稳地区的病人更只有很少机会得到、甚或得不到这些有限的治疗。

更甚的是,新药和新检测工具的研发几乎停滞不前。根据被忽略疾病研发创新全球基金于零九年的报告指,二零零八年里有二十九亿六千万美元(约二百三十亿港元)用于被忽略疾病的研发,但只有不足百分之五是用于这四种疾病。最近公布的美国全球卫生指标虽纳入了一些被忽略疾病,但并未包括这四种病,令这些影响着全球最贫困和被边缘化的人的疾病,进一步被忽略。

除非显著增加资源,投放到检测工具、治疗和防预工作,以及相关的研发,否则这些疾病只会继续导致大量人命损失。

数百万人急需艾滋病治疗 惟国际社会资助停滞不前

二零零五年,于苏格兰出席八国集团峰会的各国领袖承诺提供支持,以达致二零一零年之前,所有有需要的人都可以得到艾滋病治疗的目标。如今这些国家领袖却背弃承诺,令其他政府和数百万名艾滋病感染者茫然无助。

据估计,发展中国家中约有一千万名艾滋病感染者正急需抗病毒治疗。据世界卫生组织指出,艾滋病是全球生育年龄女性的头号杀手,并且在艾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六个国家里,超过百分之四十的五岁以下儿童的死亡是因艾滋病所致。

然而,承诺在二零一三年之前医治四百万名病人的美国总统防治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PEPFAR),决定在未来两年继续冻结资助。而且无国界医生及其他组织已开始看到国际社会撤回对增加艾滋病治疗支持的迹象。在部分艾滋病肆虐的非洲国家,到诊所求医的病人会被拒于门外。已开始接受抗病毒治疗的病人亦会因无法负担药费,被迫中断治疗,因而增加不适及抗药性的风险。
 
无国界医生呼吁各政府履行承诺,为每个有需要的人提供救命的艾滋病治疗,以及透过「抗击艾滋病、结核和疟疾全球基金」等渠道,全面资助抗击艾滋病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