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戈西河决堤,继而淹浸大片印度北部的平原。现时在某些地区,救援人员仍然难以接触灾民。在比哈尔,估计仍有数以千计的人被困在救援人员无法前往的地方。在重灾区苏包尔,无国界医生救援队伍在循里一个大型的临时营地提供人道救助。这个营地被洪水隔绝数个星期,失去家园的人除了收到政府空投的食物包之外,便只获得极少援助。无国界医生在该处的医疗活动仍然继续,派发非粮食物资的行动则已停止。队伍正寻求不同方法,到循里以外、属于水灾心脏地带的恰达布尔提供援助。那里因洪水淹浸而变成数个小岛,令前往该地十分困难。

在军队拯救船的后方,二十二岁的迪菲紧抱着她一岁的孩儿,又抹了一把眼泪,惋惜着她无法带走的东西。她的家被完全淹浸、羊只被冲走,所有农作物和食物都没有了。她只剩下一只水牛,这就是她为甚么像其它村民般不愿前往邻近的临时营地,宁愿留在村中的原因。怀着洪水将会退却的希望,她们忍耐着极恶劣的环境,看守着房子和水牛。但过了数个星期睡不稳和吃不饱的生活后,她终于忍受不了,被迫和家人徒步涉水走了五公里,抵达一个名为Petrol Pump的干地。那里有军队拯救船免费送灾民到循里的临时营地。「我们吃光所有剩余的米和谷物。现在我们没有任何食物,只好前往临时营地。」来自循里西部一条名为Bipha的村庄的迪菲解释:「因为洪水上升至颈的高度,所以我们和其它数个家庭在一所孤儿院的屋顶上停留了六天。洪水退却后我们行到Pump Station,露宿了数天。那里至少有半条村的村民露宿,包括我的丈夫,人们全都十分肚饿、虚弱和疲惫。」

数千人仍然被洪水围困,没有被洪水淹浸的高地好像小岛,上面还有牲畜在吃草。「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在循里带领拯救队的Lieutenant Harendra Singh Rawat承认:「我们四处巡视,提供免费送灾民到临时营地的服务,但他们拒绝,并说希望看守牛群。他们所需的只是食物,但留在那里实在危险,因为洪水可能会再上涨。」

无国界医生正评估情况,但后勤方面是一个大挑战。有些地方水位太浅,令船只无法前往村落。「今日我在被洪水破坏的村落里看见很多人,他们不愿离开,只要求食物、净水丸和药物。他们的屋有些部分被淹没,有些则全被淹没,但他们宁愿守着牲畜,住在细小的岛屿上。」无国界医生紧急项目统筹朴他说:「他们有些用竹或空钢桶建成救生筏,尝试逐村逐户搜寻食物。当我们全面评估情况后,希望能第一时间用船设立流动医疗中心,前往这些小型的聚集点。」

这些灾民的食物储备正在减少,相信会有更多人像迪菲一样,前往临时营地。营地现时有至少四千户家庭,它形成了一个长条形的栖身之所,沿着河道延绵到看不见的地方。无国界医生正主力照顾五岁以下的儿童、孕妇和刚生产的妇女,又为有需要的人提供有系统的治疗、覆诊服务和即食营养治疗食品。朴他强调:「根据印度最新的全国家庭福利调查显示,在比哈尔有百分之六的三岁以下儿童患有严重或急性营养不良。洪水泛滥和粮食缺乏令此问题更加严重。在我们的流动医疗诊所,营养不良是我们面对的主要健康问题。」

现时在循里的灾民,大都是从Chattipur的数百条村落被救起的。不过,洪水和泥泞令道路不能通行。后勤的工作至令仍很困难,令无国界医生救援队伍被迫用船只、电单车和拖拉机将救援物资运往目的地。「当我们首次抵达循里时,它完全被遗忘,因为根本没有外来人能带为该处带来救援。除了空投食物包和一个细小的军队医疗站之外,他们就没有接受过任何援助。」无国界医生后勤人员和水利卫生专家化兰蒂斯解释:「人们都很沮丧和愤怒,投诉缺乏药物、清洁食水、食物和衣服。」

五日来,无国界医生的流动医疗中心为孕妇、刚生育妇女和五岁以下的儿童治疗严重和急性营养不良,又防止腹泻爆发。救援队伍并派发了二千套非粮食物资,包括塑料帆布和肥皂。「这些物资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数星期以来,这些人要住在露天的地方,又或是用能够找到的物资搭建的临时帐篷。他们已失去所有──农作物、食物、牲畜──他们感到被遗弃又无家可归。」化兰蒂斯说。

虽然当营地的情况趋向稳定,但疫症爆发的风险仍然高企。当洪水退却,静止的水成为了蚊子滋生的温床,亦是食水传染的病症的良好传播媒介,「大部分的水源都被泥尘和排泄物污染。灾民使用的井和水源的水位都很浅。喝这些水就像喝洪水一样,是一个计时炸弹。」化兰蒂斯解释:「要减低这个风险,我们已派发塑料水桶和净水丸,亦会定期抽验水质,我们一定要时刻保持惊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