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时候会找别人倾诉,有时候会找人帮他们作决定。」

无国界医生现时在卡克塔省开展那些精神健康项目?

无国界医生自二零零五年三月起,在卡克塔(Caquetá)首都弗洛兰西亚(Florencia)的精神健康中心工作。另外,自二零零六年七月起,我们亦安排团队定期到该部门于其它自治区行政中心。在自治区行政中心的团队,有助当地居民了解无国界医生到该区的原因及工作情况,亦有助我们于乡郊地区建立联系。无国界医生自二零零四年,因安全问题而没有再进入该区。自二零零七年七月,我能够再次到圣维森特-德卡涅特(San Vicente del Caguán)的乡郊地区工作,并自二零零八年一月,在卡塔赫纳(Cartagena del Chairá)再次工作。

郊区和市区的居民是否面对着同样的问题?

不是,他们的问题是不同的。弗洛兰西亚(Florencia)的流离失所者逃离自己的村落,在冲突当中生活,他们更失去一切。在郊区,居民都生活在冲突中。但他们仍可以依靠农田、禽畜和农作物生活,但他们需要忍受每天或定期的冲突。

哪些病状是最常见?

有两成是抑郁症,还有约两成是适应失调症(患者主要是需要适应新环境的流离失所者)。也有一些人际关系问题,虐待和疏忽问题。我们还遇到焦虑症,少量压力症或创伤后压力症,因为他们大都恶化为更严重的疾病。急性压力是在创伤后立即出现。一个人在遥远的森林经历了冲突情况或身边的人遭到暗杀,当他来到弗洛兰西亚(Florencia)时已经过了一至两星期,这问题变得不再迫切。

为什么郊区的精神治疗需求特别高?

除了临床心理专家外,这些团队当中还有小区的社会心理专家,他们的工作为精神健康推广及预防技术人员,他们其中一项工作是向当地居民讲解甚么是精神健康。若我们以一个简单的方法向居民解释,他们很快会明白我们所说的精神健康是甚么。

如社会心理专家解释当人被失眠、焦虑、担忧、人际关系问题困扰时,或当他们侵犯他们的孩子,或想结束生命时,就是有精神健康问题。我们以这个方式向居民解释,他们便会容易明白,当他们发现自己的问题时,他们便会找心理专家倾谈。由于无国界医生是一个国际组织,居民都认为我们的心理学家是可信的,更重要的他们是外来人,因为一般居民也会跟村内的邻居倾谈自己的问题。

人们希望从精神健康治疗中得到甚么帮助?

有时候,他们只想找人倾诉,或想找人帮他们下决定。

他们过往的生活十分艰难。自孩童或年青时期,他们已经遇到与冲突有关的问题。一般而言,武装分子持续的暴力事件造成了家庭暴力。我从未见过这么多小孩在家中受暴力对待。人们因无国界医生的出现而受惠,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倾诉他们人困若的经历和故事

除了一般的暴力问题外,家庭内发生的性暴力问题亦是十分猖獗,受害者多为少女。让他们说出充满伤痛和创伤的经历,有助舒缓紧张的情绪。亦有部份人来到这里﹐希望得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或协助他们就个别问题作出决定,如与配偶间的问题,或与冲突有关的问题。这些情况下,他们也会寻求心理专家的引导。

返回自治区行政中心和郊区并不是那么容易。很多时候几乎没有可能跟进病人的情况。当心理专家和精神科医生知道可能不会再见到病人时,他们会怎么为病人提供治疗?

我们发现在一些情况下,一次性的诊断亦能起作用,并已经足够。我们认为有几个原因支持一次性诊断已经足够。例如,病人在完成诊断后所表现的感恩;或过了一段长时间,病人因某些原因与无国界医生的人员再次见面、或许他们已再次被迫迁移到另一个地方,他们会感谢我们的人员;或病人的家人告知我们经过一次诊断,他们的情况已有改善。

无国界医生在弗洛兰西亚为那些人提供服务?

在无国界医生精神健康中心,我们见到流离失所者和脆弱的一群。每星期大约有二十五个家庭,从郊区逃到达弗洛兰西亚,平均每个家庭约有五人。这是逐步迁移,亦是为了避免武装分子强制征召十四至十五岁小童。在二零零七年,百分之六十三的病人是流离失所者,而受冲突影响但未被迁移的人口上则升了百分之五。我们为脆弱的一群中的百分之三十提供服务。

在哥伦比亚工作了两年,你有否察觉到情况有任何转变?

这是一场很漫长的冲突,接近六十年。唯一看到的转变就是冲突由市区转移至郊区,并集中于郊区及森林。例如,以往道路都是不安全的,现在各个自治区之间的道路最少是能通过的。但在郊区的工作却变得愈来愈困难,居民仍然生活在冲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