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博拉病毒幸存者 — 苏柏的故事
 
我在为一名孕妇接生的时候感染了埃博拉病毒。不幸的是,这位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女士最终也和初生婴儿一起去世。
 
在该次接生过程中,我和另外七名诊所职员同时染病,我们被送到埃博拉治疗中心,最终我们只有两个人能够存活下来。
 
痊愈后我回家,可是没有人欢迎我回到社区里去。邻居不准我的孩子在他们的井打水;他们常常对我的孩子跟丈夫指指点点,只因他们与埃博拉病毒幸存者有关。最终我的丈夫决定离开。
 
在市集里,摊贩都不肯做我的生意。有一天,其中一个摊贩跟我说,不会冒险接收一个埃博拉病毒幸存者的钱币。我尝试说服她,埃博拉病毒的幸存者已经不带病毒所以不会传染,但她不相信我。电单车司机跟出租车司机都拒绝接载我。我尝试做曲奇饼兜售,可是也没有人肯买,最后我只好和我的孩子把自己做的曲奇吃光。
 
我绝望地想说服这些人。我在公众地方四处张贴由埃博拉治疗中心发出,正式证明我已完全康复的医生证明副本。但有些居民仍然不相信我不再带有病毒,继续歧视及非议我。他们不再以我的名字称呼我,而是叫我“埃博拉幸存者”。
 
有一次,我到蒙罗维亚近郊的杜博路社区探望我的其中一位姨母,她很热情地招待我,请我坐下并给我一碗米饭。可是当我把吃剩的米饭分给她女儿的时候,她忽然从她女儿手上一手抢过饭碗,把米饭当场倒在我面前的地上。当这种事是由你的亲人做出来的时候,你会觉得份外难受。
 
之后,我的房东向我发出驱逐令。有关当局在烧毁我所有东西后对我居住的房子进行强制检疫,这令我的房东大为不满。我请求社区中的长辈向她解释,但她不接受。最后她把房租大幅提高到一个我根本无法负担的水平,我只好搬走。
 
当我处于一个情绪极度低落的时候,一位相识已久的女性朋友终于来电邀我到她家作客,并送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给我。之后,我最小的妹妹收留了我和我的孩子,让我在租到新房子之前在她家里的饭厅借宿。后来无国界医生的心理社交人员小组跟我丈夫倾谈过,他最终都肯回家了。
 
我一度沮丧得真的差点就自杀了,但我最终都存活下来 —— 毕竟我是一个幸存者来的!
 
苏柏现时在无国界医生于蒙罗维亚设立的ELWA 3 埃博拉治疗中心,担任心理社交助理。艾美在感染并成功克服埃博拉病毒前,是蒙罗维亚东部新希望社区的 MASCO 健康中心的助产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