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方面,穆罕默德(Muhammadu)、万利卡特(Mulikat)和达希鲁(Dahiru)都不一样,他们出生在尼日利亚的各个地方,怀揣着各自的梦想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但是有一天,当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坏疽性口炎永远改变了他们以及他们家人的生活。

坏疽性口炎是一个可以完全预防的疾病。如果及时接受治疗很容易医治,但是如果没有治疗的话,这个疾病在几周内就可以将脸部的皮肤和骨头破坏,绝大多数的感染者是儿童,而感染者的死亡率高达90%。剩下的 10% 的幸存者未来将面临痛苦、不适和社会耻辱。

现在,穆罕默德、万利卡特和达希鲁三人每天在无国界医生支援的索科托州(Sokoto) 坏疽性口炎医院见面。经历了漫长的求医之路后,他们才来到这里。在分别接受治疗和几轮手术后,他们重获信心和对于未来的希望。三人都决定留在医院,并为坏疽性口炎的治疗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我爸爸带我去了好多个地方寻求治疗,包括在西北部的迈杜古里(Maiduguri),我在那里的医院待了3个月,有人告诉我们在索科托有一家医院,但是距离我们镇很远,我爸爸不得不卖掉家里的一些动物来支付路费,”穆罕穆德回忆道,现在他是当地一所学校的中学生并且也是索科托州坏疽性口炎医院的清洁工。

当穆罕穆德到了索科托,他几乎张不开嘴,吃饭和讲话也几乎不可能。在接受了2轮手术之后,他的情况和前景有了很大提升。“我现在能去任何地方,我不会觉得丢人,除此之外,我还努力让其他人了解坏疽性口炎,比如,他们现在知道每天清洁口腔可以降低患病风险。”

穆罕穆德跟随着万利卡特的脚步,后者是对抗坏疽性口炎的有力倡导者。毫无疑问,穆利卡特也是这家医院里最优雅的人。万利卡特穿着颜色鲜艳的连衣裙,看起来无可挑剔,她与健康和心理健康促进团队一起工作。通过讲述她的故事有助于当地社区的人们及早发现这种疾病,并帮助患有坏疽性口炎的儿童及其家人不要失去希望。 万利卡特说,“我能够充分地理解他们的痛苦,我过去成日哭泣,我常常希望自己没有幸存下来,这样就不用目睹这种疾病的耻辱和社会影响。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愿意社交。很幸运的是,我来到了这里,在20年间,我经历了5轮手术。现在我痊愈了,我正在争取将坏疽性口炎正式被认定为一种被忽视的热带病。”

达希鲁正用担架推着一名刚刚完成第1轮手术的孩子。他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十几岁时从尼日尔州来到索科托州坏疽性口炎医院后不久的第1次手术。在医院治疗恢复的过程中,他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法蒂玛(Fatima),她也是坏疽性口炎的幸存者,并且决定作为清洁工和看护员留在医院工作。不幸的是,法蒂玛在生下双胞胎的时候去世了,而双胞胎也未能活下来。“很难接受这一切,但是我再婚了,现在有了两个健康的孩子,我希望他们很快能去上学。”

医院成了穆罕穆德、达希鲁和万利卡特的希望。在坏疽性口炎漫长的康复过程,他们不仅恢复了尊严,还找到了实现曾经被疾病夺走的梦想的方法:正常的生活工作,接受教育,组成家庭。当他们在医院内外工作时,他们也鼓舞了受到坏疽性口炎影响的人们以及医院的其他幸存者,他们三人曾经也和这些幸存者一样感到绝望。

教育对于他们三个都很重要。他们把它看作是为未来做决定的关键,现在坏疽性口炎对他们来说不再是阻碍。

万利卡特重回校园并在2018年成功获得健康信息管理文凭。她也是Elysium的联合创始人,这是第一个坏疽性口炎幸存者的基金会,万利卡特到国外分享自己的故事并且提高人们对于这一疾病的意识。“在2022年,我第一次离开了尼日利亚去到国外,与那些有能力做出决定的人交流,并请他们给予坏疽性口炎应有的关注,”她说。

穆罕穆德在到达医院时做出决定,“我感到我必须要学会阅读,这样有一天我才能成为医生。这里的医生们支持我留在索科托,去寄宿学校学习并且我爸爸也同意。在假期时,我在医院里清洗车辆来赚一些钱,之后我便得到了医院清洁工的工作。我的计划还是成为一名医生。”

现在,穆罕穆德和达希鲁成为了朋友。尽管他们在医院内不同的地方工作,但是他们的见面充满了温暖,他们微笑着,互相寒暄和交流消息。

达希鲁说,“现在我感到很高兴,当我回想我之前的生活,我不敢相信我现在竟然可以给其他人提供帮助。”

现如今,坏疽性口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可能被正式列入世界卫生组织被忽视的热带病名单,这应该可以为坏疽性口炎带来更多的关注和更多资源以应对这一疾病。今年,将会是穆罕穆德,万利卡特、达希鲁以及所有其他正在和坏疽性口炎斗争或者正在承受这一疾病带来的后果的人的生活转折点。


无国界医生自2014年开始支援尼日利亚卫生部的索科托州坏疽性口炎医院,为其提供重建手术、营养支持、心理健康支持和外展活动。自2014年,无国界医生的外科团队为801位患者实施了1,152起手术。所有在医院提供的服务均不收取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