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国界医生在埃塞俄比亚南方各族州(Southern Nations, Nationalities and People’s Region)的团队于2022年底接到警报,指出在奥莫河谷(Omo Valley)南部,鲜少与外界接触的穆尔斯(Mursi Tribe)部落中人口死亡数字高得异于寻常。穆尔斯族是一个约有7,000人的小型部落,人们居住在国家公园范围内,是生活在埃塞俄比亚的奥莫河谷下游地区的十多个孤立原住民族群的其中之一。族人多数以放牧、狩猎采集和基于洪水定期泛滥的耕作为生。穆尔斯人和区内不少原住民目前正受到内脏利什曼病,即黑热病(Kala azar)所威胁。
无国界医生的梅拉克(Hewot Melak)医生表示:“病人的脾脏和肝脏会严重肿大,伴有发烧和营养不良症状,有时还会因为累及骨髓而出血。黑热病是一种备受忽视的热带疾病,病人如未能及时得到治疗,死亡率可高达95%。所以你能理解我们为何急需找到和医治这些病人。”
自此那时起,我们的团队一直应对这被忽视的紧急情况,不到两个月,我们已主动找出79位黑热病人并对他们进行医治。
状况比预期差
在接到警报后,无国界医生便派出一支队伍前往河谷的南部,我们在那里的发现令人震惊:虽然族群人口较少,但是感染黑热病的人数却多得惊人,而他们也几乎无法获得任何医疗卫生服务。无国界医生的评估小组还发现,不论年纪大小,不少黑热病人都因为该病导致严重急性营养不良。
来自部落的比科尔舍(Bicolshe)后来向无国界医生表示:“我们不知疾病从何以来,但它已夺去多人性命。”一名曾经染病的长者达特(Samakaoulu Kumuhuli Data)更表示,他的两名妻子和5个孩子均死于该病。
黑热病不仅是广被忽视的热带疾病的一种,同时也极为致命。如果病人得不到医治,几乎是必死无疑。黑热病在1942年首次被发现,现已经扩散到埃塞俄比亚多个地区,成为一种地方流行性疾病。目前埃塞俄比亚共有320多万人正受黑热病威胁。
找出病人提供救命治疗
无国界医生的团队已准备展开紧急应对。流动诊所开始走访社区,积极寻找病人,并提供急需的基础医疗卫生服务。许多人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医生或护士,而且大多数人从未接种过疫苗。
无国界医生的班图勒(Tamirat Bantule)医生说:“这件事非常重要,因为他们以前从未获得任何医疗服务。他们很多都是第一次来诊所,即使有的已是60、70岁的长者。我们也发现几起疟疾病例,还有很多人患上营养性贫血。我们将把他们转诊到医院。”
黑热病确诊者会被转诊至约50公里外的金卡(Jinka)医院。仅数周时间,医院治疗黑热病的能力已不胜负荷。无国界医生团队与卫生部的员工一同搭建帐篷以提供额外空间,最终在医院内开设一间黑热病专科病房。尽管黑热病的诊断和治疗过程既复杂又痛苦,但到目前为止,所有接受治疗的病人都已经康复。
比科舍年幼的儿子患上黑热病,到金卡医院接受治疗。这位母亲说:“我决定把儿子送到流动诊所。医生把我们转诊到这里的医院接受治疗。起初我还以为他会死去,最后他却撑过来了。”
营养不良和其他感染仍是问题
几年来,埃塞俄比亚的大部分地区均受严重干旱侵袭,许多原住民族群仍在奥莫河谷南部挣扎生存,他们要面对的死亡风险不单单只有黑热病。达特在流动诊所接受访问时警惕说:“现在仍然活着的人之后会饿死,那里没有什么可以吃,只剩野生树叶,所以我们担心得很。”
除了黑热病和长期饥饿外,无国界医生同样关注麻疹和霍乱出现的可能,也担心疫症会在错过常规疫苗接种的人口中爆发。无国界医生的团队已经把积极寻找感染病例和流动诊所的基础医疗卫生服务扩展至奥莫河谷南部各地,同时继续加强金卡医院的诊断和治疗黑热病的能力。
无国界医生铭记于2021年遇害的同事,呼吁追究责任
2021年6月24日,我们的同事埃尔南德斯(Maria Hernandez)、格布雷迈克尔(Tedros Gebremariam Gebremichael)和瑞达(Yohannes Halefom Reda)遭蓄意残杀。他们在提格雷(Tigray)工作时已明确标示其人道工作者的身分。我们多次联系埃塞俄比亚当局,对于那天发生在我们同事身上的事情,仍然没有任何可信的答案。无国界医生将继续寻找一切可行方法和渠道,追究事件责任,并希望借此改善人道工作者在该国的安全情况。
无国界医生在埃塞俄比亚工作了37年,一直和该国当局在地区和国家层面合作,向饱受冲突、流行病和天灾及难获得医疗卫生服务的人提供医疗援助。二十多年来,我们一直提供黑热病的护理,包括在阿姆哈拉(Amhara)州阿卜杜拉菲(Abdurafi)开设专门应对黑热病和蛇咬伤的项目,以及其他紧急应对。我们的工作均由人道、独立、中立和不偏不倚的宗旨引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