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在埃塞俄比亚预估有超过2,200万人需要人道援助。许多人面临着冲突的悲惨后果,尤其是在阿尔法(Afar)、阿姆哈拉(Amhara)、提格雷(Tigray)地区的社区以及南方各族州(SNNPR)。同时,自然灾害也将人们的应对机制推到了极限。索马里(Somali)地区的大多数社群经历了据报是40年来最严重的旱灾,并且当洪水袭击甘贝拉(Gambella)地区时,超过18万人流离失所,卫生设施也遭受了严重的损坏。无国界医生对于这些地区的紧急医疗和人道需求做出了回应,包括那些受到在埃塞俄比亚有地方性流行的致命性的被忽视的热带病影响的人。无国界医生的工作人员分享了他们在当地看到的人道行动的必要性和影响。

索马里地区斯蒂(Sitti)区:流动的稳定诊所

无国界医生项目协调员安娜(Anna)说,“从2022年7月到9月的三个月里,我们对埃塞俄比亚索马里地区的斯蒂区糟糕的紧急情况做出了应对,这一区域周期性地受到干旱和洪水,失去生计以及附近的冲突和流离失所的共同影响。”

“面临的挑战是找到一种方法来满足分散在广阔地区的社区的巨大需求。无国界医生在不同的地方开展流动的营养巩固诊所来进行筛查,并且对营养不良在第一时间做出治疗性饮食的对症处理。这个项目针对的是儿童,但是也会给严重营养不良的成人提供医疗救助。出现并发症的病人会被送回阿斯布力(Asbuli)由无国界医生支持的住院治疗喂食中心,以接受更进一步的医疗护理。”

安娜说,“在干预期间,近2,600人接受了医疗诊疗。我们知道我们所做的医疗干预措施有限,因为我们只能回应我们能接触到的人或能接触到我们的人的需求。然而,我觉得我们的措施是成功的,因为其开展及时,并且通过和地方当局以及其他组织合作,无疑挽救了生命同时帮助人们缩小了雨季来临前的饥饿期。”

索马里地区利班(Liban)区:霍乱应对

营养不良季的高峰在11月已经过去。随着无国界医生对营养不良的紧急应对工作开始减少,其余的无国界医生团队正在准备扩大规模以应对霍乱爆发。医疗团队开始给当地的医疗工作人员提供霍乱病例管理的实际操作培训。同时,无国界医生的后勤人员和水利卫生专家正在确保可以获取安全清洁的水源,他们的重要的专业知识可能不易察觉,但却是除医疗措施外不可或缺的部分。团队花了5天到达克萨杜拉(Kersa Dula)以应对迅速蔓延的疫情。霍乱是一种可引发或加重营养不良的疾病。

“到达后,团队迅速建立了一个带有厕所和淋浴的霍乱治疗中心。在利班地区随着感染的人数增多,团队还在巴利特(Baliat)建了一个巩固治疗中心。” 水利卫生经理纳贾亚丁(Najah Aden Mire)说,“另外,约有75,000人住在阿德利(Adeley)的流离失所者营地,这里是受霍乱影响最严重的营地,团队在这里设立了霍乱治疗中心、洗手点,建造了12间厕所,一所水处理厂以使人们获得清洁安全的饮用水。同时也在营地里设立了口服补液点。”

霍乱和麻疹已有报告,再有其他疾病爆发的可能性很高。团队和当地卫生局合作以给当地卫生工作人员提供病例管理、感染预防和控制培训。

阿姆哈拉地区:被冲突影响的社区

在阿姆哈拉北部被冲突影响的区域,人们经历了暴力,财产和资产的损失以及由于基础设施服务的系统性中断难以获得基本医疗服务。该地区数月以来的冲突已经耗尽了人们的应对机制。

社会心理服务主管德梅克(Demeke)说,“我们看到这里有很强烈的需求。我们大多数的病人都受到抑郁症的影响,一些失去了亲人或者他们的房屋被破坏,还有一些人失去了他们的生计。我们看到一些病人是暴力的幸存者或者可能目睹了创伤性事件,现在他们经受着创伤后应激障碍。弗雷希沃特(Frehewot)就是这样一位病人。这位6岁的女孩在开始尿床后被她的父母送到我们诊所。很明显,她的症状是在目睹暴力并看到路边的尸体后突然出现的。”

在无国界医生流动医疗队提供的基本医疗服务中,女性健康和社会心理支持是我们应对的核心。

诺杰(Noortje)是医生,作为无国界医生流动诊所团队的一员在该地区提供医疗服务,“我们的医疗团队一直在治疗性暴力和性别暴力的幸存者。我们给幸存者提供医疗护理和社会心理支持,我们所听到的故事都很相似,我要分享一名45岁妇女的例子,我将称呼她为莉莲(Lilian),在一个月前遭受了性侵犯。性暴力通常与许多耻辱和污名联系在一起,很多人因此不来治疗。当莉莲第一次来诊所的时候,她的腹部出现了难以解释的疼痛。由于人们担心像艾滋病这样严重的感染,所以花时间解释风险和暴露后预防对于措施的效果会有巨大的不同。在接受医疗护理后,我可以看出她已经感到宽慰和放心。

库勒(Kule营地:无国界医生里没有国界

在库勒营地,那里有超过50,000名来自南苏丹的人在寻求避难后居住在那里,无国界医生医疗团队提供基础和二级医疗护理,并为门诊和住院病人提供治疗。

难民归国服务中心的雇员特梅塞尼(Temesegen) 说,“我开了45分钟的车把我女儿和妻子带到医生这里。这不是我第一次来无国界医生的医院。在2019年,我病情严重而住院。那时我先去了另一个健康中心去寻求治疗,那里离我住得地方更近。当我的病情没有好转,我被告知去另一个在库勒营地叫无国界医生的组织。尽管有其他的选择,无国界医生还是提供了质量最优的服务。”

在库勒健康中心急诊室工作的海尔马里亚姆(Hailemariam)说, “我们的病人不只是南苏丹难民。我们也为当地的社区提供服务。许多人在这里为不同的援助组织以及埃塞俄比亚的难民组织工作。人们也来自不同的难民营,他们会花费4小时来到这里。大多数的病人是5岁以下的儿童和孕妇。我们有一张注册表格,上面会记录人们来自哪里,但是这只是出于医疗目的。因为在无国界医生,我们对病人的治疗没有区别。我也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亚的斯(Addis),其他的同事来自甘贝拉,在无国界医生里没有国界。

阿姆哈拉地区阿卜杜拉斐(Abdurafi:蛇咬伤

毒蛇咬伤和黑热病(内脏利什曼病)—世界上第二致命性的寄生虫病,都是埃塞俄比亚的地方性流行病,也是两种世界上最易被忽视的疾病。

无国界医生在阿卜杜拉斐的医疗活动经理卡萨耶(Kassaye)说,“我们刚重开了在阿卜杜拉斐的诊所3天,一名12岁的男孩在濒死的状态下从米提玛(Metema)送到了我们这里。他在阿卜杜(Abdu)被毒蛇咬伤了右脚,他所住的乡村离米提玛有100公里远。那里的医生把他送上救护车,送往阿卜杜拉斐,无国界医生自2015年以来一直在这里提供优质、免费的抗毒血清治疗。他被送来时很虚弱,他的兄弟们也不相信他能康复。他在吐血,脉搏几乎无法辨认,处于失血性休克和半昏迷状态。我们没有浪费时间。我们给他打了两种点滴,一种是抗蛇毒血清,另一种是补液。一小时后,他还是吐血,所以我们又给他输血和更多的抗蛇毒血清。两小时后,他的血压恢复了,但是还是在流血,所以我们又给了他一剂抗蛇毒血清。我们尝试了所有办法,用了12瓶抗蛇毒血清来医治他。最终这个男孩康复了,真是太神奇了。”

卡萨耶说,“我加入无国界医生,因为他们对人们生命的影响,就像是对这个男孩的救治,以及他们的准则。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不偏不倚。这是无国界医生的核心,我们给每个人提供治疗,不论他们是谁或者来自哪里。”

“我记得在2019年11月,在苏丹边境,距离阿卜杜拉斐诊所不远。有一天,一名苏丹男人来到我们健康中心。他患上了黑热病,这是一种由白蛉传播的致命疾病,无国界医生在这间诊所可以治疗这种疾病。然而,我们无法沟通,因为他不会说阿姆哈拉语,只会说阿拉伯语。我们去镇里找翻译,果然找到了可以翻译的人。这名男子接受了治疗并最终痊愈出院。这就是无国界医生所代表的,我们没有歧视,我们不看人们来自哪里,他的宗教信仰是什么,他们效忠于什么。”


无国界医生在埃塞俄比亚工作了37年,与地方、区域和国家各级的埃塞俄比亚当局合作为数百万受冲突、疾病、灾害或者难以获得医疗保健的人提供医疗援助。我们所有的活动都以人道原则为指导:人道、独立、中立和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