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最近在一份世界地图上发现了圭鲁(Gweru、地图上却没有标示面积相近的哈拉雷和布拉瓦约),令我颇觉惊喜,但实际上圭鲁在现实中仍旧是一个像条大村庄的小镇。我非常肯定在某个懒散而悠闲的早上,我可以步行贯穿整个圭鲁(也许还能再走回来!)。这儿不仅地方小,人们相互也很熟悉。无论你提到甚么人,当地人就算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至少知道那人的长相,他们可能还知道对方现在正在做甚么,甚至是准备要去做甚么。作为这个小地方的一分子,意味着很多东西。最近,我发现一年一度的圭鲁农业展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白噪声*。我将身体缩成一团靠近无线电,我把天线倾斜了,我听到就只有白噪声。我闭上眼睛和皱起眉头。我尝试闭起耳朵。这种声音的感觉就像一只老鼠在麦克风前爬来爬去。令人感到十分痛苦,就像未能和一些小动物沟通一般。无线电通讯员拿起了麦克风说︰「Message copied, Mike Kilo One. Gweru Base out.」这是什么信息?他笑着。我却叹了一口气。在这里的沟通,跟其它地方一样充满挑战,偶尔会令人沮丧,但永远也是极其重要。 *白噪声,即无线电没有讯号时所发出的噪声。
恩塔巴姆洛普(Ntabamhlope)是我最喜欢的诊所之一,倒不是仅仅因为它好听的名字,真正吸引我的是前往那里的越野旅程,是庭院角落里参天的古树,是人们围绕着古树栽花又乐意照料的情趣。那里的药房空空荡荡,但仅有的存货都整齐地按照字母排列顺序摆在架子上;那里的护士技术娴熟,但每次都会向我热心请教,我还喜欢她们的制服——是我见过最洁白的。 然而今天我来这里却察觉到了异样。迎接我的是一位紧张的护士,她对我说︰「你能过来,我们很高兴。」我忍着往背后看的冲动,因为我很清楚现场只有我一个人,而她是真的对我说。突然,我觉得来这里一点也不高兴,当我被带到医务室的时候,我的心情开始变得沉重。
圭鲁(Gweru)的芒果季节已经结束,但对于我来说,其它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我慢慢学习这里的语言、熟悉这里的环境,感觉自己又成了一名婴儿。我适应着这里的气候:早上冷得发抖,中午却要急急找地方乘凉。我逐步认识人们的脸孔、记住他们的名字,最终了解我的新朋友及同事的脾性。我适应着我的新家——爬着蜥蜴的天井、住着壁虎的厨房、会跳出青蛙的淋浴室。 在过去的几周,我去过地区医院、乡村诊所及镇上的办公室。我和医生、护士、小区工作者和负责人一起,在陈旧的省级办公室里或是树下开会。渐渐地,我的工作从初来时的模糊不清变得明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