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只有尘土,没有希望的地方。」这是四个月前离开的麻醉医生,在他给我的信里的第一句话。 这是到乌韦勒(Aweil)的第一个星期天。来了乌韦勒四天。无国界医生在这里已经四个月没有进行手术。其实比起去年,必须坦白的说,替无国界医生工作比起一个人旅行要舒服得多。到哪里都有人照料好住宿,告诉你下一班飞机在什么时候,把机票给你。只管上飞机,一出机场就看到有人拿着无国界医生的牌子或开着无国界医生的车子。宿舍里面有人帮你把饭煮好,冰箱打开就有饮料。衣服丢在地上,隔天就有人洗好放在固定的地方。 在乌韦勒,我有自己的Tukul。吃完晚饭就坐在树下聊天,听音乐、喝酒、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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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一两天我和梅德林都有一起工作,一起去药局,星期六一起去仓库。但是她的工作更多是要和Alnord分工,而我主要的工作还是把手术室处理好。在星期四我大概拟了一下该进行的计划。 1.清点手术室的药品和器材 2.建立麻醉专用的药品器材清单 3.把麻醉清单和手术房的清单交叉比对,和梅德林讨论,然后把清单给药局。 4.与当地卫生部门的人一起去手术室,告诉他们我们希望怎么样整理手术室。因为我们是共同使用那个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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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的中央是一棵大芒果树 我们的Tukuls*围着这个芒果树而建,我们都在芒果树下的桌子吃饭聊天。还有一个公共区域,有茶水桌,一张矮几,围着沙发和几张椅子。一个喇叭,一个长插座上插满了每个人的充电器。 *茅草搭成的小屋 中间有一口水井,架了手摇的水泵在上头。每天会有人负责从水井打水,装满四个大水桶。洗澡则是拿着水桶到这四个大水桶里装水,目前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除了梅德林以外,似乎都可以用一桶水洗完澡。厕所是在地上挖的深坑,但有盖,底下是有化粪池的,UN会来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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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們不是很順利的上了飛往烏干達的飛機。在布魯塞爾的時候和一個法國人Philippe聊天聊到幾乎是在關閘前才上飛機。五十歲,非常友善,在非洲工作多年。 或許因為是飛往非洲的飛機,飛機表定應該在上午十時四十分起飛。但真正離地是十一時二十分左右,經過了七個小半的飛行,三場電影。對,到烏干達了。 從來就沒有想過我會到The Last King of Scotland(最後的蘇格蘭王)這部電影描述的地點,烏干達。多半的人對於烏干達的印象應該就是那個暴君阿敏 (Amin)在飛機上看Lonely Planet的時候,才赫然發現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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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月十九日的早上,原本应该往乌干达去的我们,在机场柜台被告知,因为某些缘故,从布鲁塞尔到乌干达的航班被取消。 我们要不然就去布鲁塞尔呆一晚,不然就在巴黎再呆一晚。当时是早上六时不到。若前往布鲁塞尔,还要花大笔电话钱打电话回巴黎告知无国界医生办事处。而且我手上没有布鲁塞尔的旅游书,预计也只是困在旅馆里,所以决定留在巴黎。 回不回市区是另一个决定。往返的车票需要花上将近十七欧元。今天是星期五,或许回市区我可以好好逛逛,但联络无国界医生法国分部应该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然今天晚上会有人在乌干达机场等我们两个,而明天会有人在南苏丹的朱巴(Juba)机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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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日傍晚,我终于抵达我一直很抗拒来到的巴黎。抗拒的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跟这个工作无关。既然我来巴黎的目的不是观光或旅行,那些抗拒也就不太有所谓了。 在机场等行李的时候,我未来三个月的伙伴──梅德林大夫叫了我,她是个看来害羞的菲律宾妇产科医生,我们一同回到了旅馆。旅馆的无线网络本来以为是要付钱才能用的,后来旅馆免费让无国界医生的人使用网络。 这三天其实都一直不断的在办公室的各个部门间穿梭,细节就不写了,写了谁谁谁、Xavier、Fred……除了我之外也没人知道,就在此略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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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前能把自己搞的这么疲于奔命,应该也算一种特异功能。二零零八年九月十一日下午,即将出发前往南苏丹,进行第一个任务。先到香港三天,巴黎十天,然后经由肯亚到南苏丹首府。 刚刚才到家,是九月十一日的凌晨零点二十八分。从台北开回家。结束今天晚上跟Raymond和Kathrine的晚餐,急急忙忙的冲到眼镜店。结果人家店门都关了,正好要离开。经过苦苦哀求,他们为了我重回店里,磨我中午打电话来order的镜片。在非洲不必透过刮花的镜片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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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收到的讯息是八月一日至九月六日在布鲁塞尔受训。而且在此时就接到一个非洲国家的任务书,里面详细记载了我需要注意的事情。 在录取之后就,不断的收到许许多多需要读的文件档。算起来应该有六、七十个,虽然不是每个都要花很多时间读,但层层迭迭无形的文件就彷佛是肩膀上的鬼魅,在没有看完的那一天,都直不起腰来。 在无国界医生还没有跟我确定出发日期时,我只好拿手上的资讯来准备,把一切都准备到Ready-to-go的地步。这几日就像去年一般的转转转转转,虽然不像去年这么慌张,但压力却不比去年小。这趟是出去工作,但主控权却并不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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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很机车的人。 加入无国界医生,跟谁说我合不合适,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任何人去鼓吹我做这件事,即使有人在我还没有决定时就对我说︰「哇~那你很适合去做……耶!」这都没给予我任何正向的动力,促使我作出这个决定。 虽然这件事情跟去年的旅行基本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但我不能否认加入无国界医生的决定,很大部份是立基于把旅行完成了这件事情上。 我要先感谢很多人。感谢爸妈的谅解和允许,让我任性的去做这一件事。谢谢Shiz的支持。丸子提供我许多语言上的协助,还有在电话面试时让我使用她的会议室。谢谢饭粒妈帮我联系到马拉威医疗团团长余医师,还有尽在不言中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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